【全员哨向二设】未济 36（中）
第三十六章 夫妻剑（中）
孟章：“咳，两位可是剑魔派来的？”
干将点头，“剑魔唤我夫妻二人来杀你们。”
莫邪：“看你俩也是一对小夫妻，倒是可惜了。”
“我倒不觉得可惜，谁死谁生还未可知。”仲堃仪说罢接过孟章手中纯钩。
干将将外裳与中衣脱了系在腰间，露出肌肉纠结的赤裸上身。他左手持剑，右手持一粹火榔头。
孟章皱眉道：“铸剑师？看来这剑灵是干将本人，如此说来，莫邪也当是投炉铸剑的那位女子了。仲堃仪，千万小心！这两个剑灵是人祭的产物，死时皆遭烈火焚烧，想必怨气极重。”
仲堃仪：“嗯，知道。你先到青龙身上去，当心些。”
孟章点了点头，转身骑上青龙。
干将大喝一声，冲向仲堃仪。仲堃仪飞身扑上。仲堃仪爆出五米剑芒，如使长矛般刺出一势。干将一脚踏上刃面顺着光剑冲向仲堃仪。仲堃仪当即收回剑芒。干将凌空跌落，落地的一瞬间就势一滚，紧接着翻身跃起。此时仲堃仪已跑到干将面前，干将抬手架住迎面而来的一剑。二人双剑相抵，干将以右手铁锤砸向仲堃仪头顶。电光火石之间，仲堃仪向干将面门爆起剑芒，干将下腰急退。两人再次拉开距离。仲堃仪看着干胜的双兵器，心下暗道：一定要和他拉开距离，近战难有胜算。
这边犹自僵持，那边孟章已驱龙抓向莫邪，莫邪转身跑向桥中央。她动作飞快，无数石狮自她身侧闪过。但莫邪再快也不可能快过青龙！青龙左爪袭至，莫邪向后下腰，同时长剑出鞘阻住龙爪。青龙右爪又出，莫邪一头乌发被掌风吹起。眼见龙爪就要触到她面门，莫邪却是笑了。她突然一震剑，刃上发出一串刺耳嗡鸣。孟章直觉不妙，却已太迟。下一刹那，左右两侧突然蹿出两头动物扑向青龙。一头咬上青龙右爪，一头抓向龙头上的孟章。青龙摆头翻爪将二者挑开。
孟章定睛一看，摔在地上的竟是两头灰色的狮子！哪里来的狮子？！他环顾石桥，而后看到了惊人的一幕——卢沟桥上的所有石狮竟然全部活了！一头头大小不一的灰色狮子相继跳下石栏，向桥中央的青龙聚拢。青龙挥尾甩开身周石狮。孟章一拽龙角，青龙立时离地三尺。不料此番却正中敌人下怀，莫邪抬手一剑刺向了青龙腹部。莫邪剑锋利无匹，而青龙唯有腹部无鳞甲，当即被这一剑刺穿，金色的血铺天而下。
青龙吃痛，长啸一声砸在了地上。狮群当即扑上，青龙顷刻间被上百头石狮压住，再也无法飞起。孟章手无寸铁，青龙只能将孟章抓下，兜头护在掌中。
仲堃仪余光瞥见此处情形，顿时大惊。干将趁他分神之际合身扑上，仲堃仪被缠得自顾不暇，无力回援。
此时莫邪持剑上前，低头看了一眼青龙掌中的孟章。她知青龙爪利，非莫邪剑可断，便没有试图撬出孟章。莫邪挥袖，石狮登时动作起来。有的压住青龙四爪令其无法动弹，有的踩在龙吻上使其无法开口。而大部分石狮汇聚在龙身右侧，它们一齐顶起龙身将它推得侧仰过来，现出龙腹。一只小石狮率先凑到龙腹前，低头嗅了嗅淌着金血的伤口。而后，它竟然扒开伤口，钻进了青龙的肚子里！小狮子在其腹腔内一顿撕咬。青龙疼得浑身抽搐，却仍是未松开护住孟章的右前爪。片刻后，几只大些的石狮也陆续钻进了青龙体内，它们拖出了青龙的肠子。龙肠被甩在石桥上，四头石狮凑过来叼住肠子一齐往外拖。
金色的龙血在石砖的缝隙里汇成小溪，顺着桥面流了下去，淌在干涸的河床里。此时的青龙被石狮锁住四肢、脖颈、龙尾，如同砧板上的鱼，任人开膛破肚！孟章从青龙指缝间看着这一切，愤怒、恐惧、无力交织在他心头。而他唯一能做的竟只是眼睁睁看着、颤抖地看着！
这场酷刑持续着，直到一只石狮拖出了一条龙筋。它们从青龙的腹腔一直钻到了龙臂处，直拖出了这条握着孟章的右臂筋。青龙的筋被抽掉了，再也无力维持握掌，它的爪子抽搐了几下，终于不受控制地松了开来。
“啪嗒。”孟章跌落在地。
他抬头看着青龙，青龙巨大的金瞳也在看着他。那双竖直的瞳孔里竟布满了悲切。
此时莫邪走了过来。“道个别吧。”她说，“跟你的小相公也道个别，你死了以后，我们就要杀他了。”
孟章猛然回头，双眸中遍布血丝。他竟赤手空拳扑向了莫邪。与此同时，孟章靠着精神连接，将纯钩剑芒提升。剑光暴涨之下，竟突破了五米的极限！仲堃仪猛然挥剑，干将登时后退开去。
孟章在识海里冲着仲堃仪大喊：跑！
仲堃仪浑身一震，不可置信地看向孟章。他只看到了一个让人心惊的决绝背影。
“跑啊！”
“快跑啊！”
“你不要命了么，快跑！”
孟章的喊声充满了仲堃仪的大脑。
与此同时，青龙收到了孟章的命令。它用尽最后的力气甩掉龙吻上的石狮。青龙张口，吐出一颗光滑流转的金丹。
传说真龙五千年结丹。龙族曾于舍卫国听佛宣法，受金刚般若加持，是以金丹可破虚空一切幻相。凡所有相，皆是虚妄——金丹所过之处，空间撕裂。那颗金丹射向仲堃仪，在仲堃仪与干将之间破出一道空间裂缝。
青龙吐出金丹后奄奄一息，它看向仲堃仪，眼中满是泪水。仲堃仪与它四目相对，仿佛透过那双眼看到了孟章。一瞬间，孟章的双眸与那双竖瞳重合，他的眼中满是悲切。青龙朝仲堃仪狂吼一声，龙吟震彻整个卢沟桥！那一声似是在说：“跑！”
此时干将扑向仲堃仪。
仲堃仪深吸一口气，反身跳入了空间裂缝。
下一刹那，
空间合拢，
金丹坠地，
青龙的瞳孔扩散，龙头重重砸在了石桥上。
孟章挥拳砸向莫邪，他的瞳孔里映出尽在咫尺的剑光，心里却仍在想仲堃仪。他默念着来不及出口的话：
“我说让你走，是真心的，我可没你那些弯弯绕绕。我喜欢你，可我从不指望你能同样喜欢我。
两生两世，我认栽了。”
空间外，仲堃仪踉踉跄跄地跑着，跑向卢沟桥景区的出口。他逆着人流往外跑，推开一切挡在他眼前的人，在周围人的谩骂声中，仲堃仪冲出了景区大门。他蹲在了大街上，丝毫不顾及旁人的异样目光，只掩面不住喘息。
“孟章，我是真想和你走完一生，两生两世一直如此。我是真的喜欢你！
可我也终究是，更爱自己。”
人们常说卢沟桥上的狮子数也数不清，孟章现在数清了。他被莫邪一剑钉在桥栏上，而后眼睁睁地看着石狮们一头一头地扑向他。于是，他数清了。不多不少，五百零一只。
桥尾，干将看着莫邪将孟章一剑洞穿，便转身往桥下走去。
在他的身后，饮了血的莫邪正在灰飞烟灭。
她看着他的背影。
他没有丝毫停留，破开空间跳了出去。
仲堃仪缓过神后，立刻打车往地铁站走。他不停地给公孙钤和陵光拨电话，却一直无人接通。仲堃仪只得求助执明。他找到执明的号码正要按下通话键，却在下一刻，手指突然顿住。仲堃仪双目圆睁。他的眼球瞪得那么大，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眼眶中滚落出来。因为就在刚刚，仲堃仪感觉到共感断开了，他和孟章的精神领域完全消失了。也就是说，孟章。。。。。。
仲堃仪紧紧吓住了下唇，揪紧了自己的头发在后座上缩成一团。司机忙问他怎么了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仲堃仪却置若罔闻，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。他一次又一次地散出精神触丝，试图找出触丝另一端的那个人。然而，未果。一次又一次的，精神的另一端，空空如也。
孟章，死了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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