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全员哨向二设】未济 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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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一章 百花杀
中午12点，蹇宾醒了。
公孙钤屏息盯着他，生怕他有什么过激反应。
蹇宾睫毛扇动，大梦初醒的迷茫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，他就清醒了过来。蹇宾以口型无声问道：“小齐在哪儿？”
公孙钤惊道：“你的嗓子怎么了？”
蹇宾摇了摇头，示意并无大碍，继续以口型说：“发声过度，暂时失声了。”
公孙钤一脸惊愕。他无法想象，究竟是怎样的叫喊会让人在一夜之间骤然失声。
蹇宾的神色出离的平静，他问：“小齐在哪儿？”
公孙钤哽咽回道：“地下室，那里没有暖气，温度低。”
蹇宾点了点头，“带我去。”
公孙钤仔细看了他片刻才道：“好。”
蹇宾起身，公孙钤领他走了出去。门外的走廊上铺着紫色地毯，走廊一侧有扇窗。通过窗外的景物，蹇宾推测出这里是三楼。窗外种满了松树，细密针叶的尽头是绵延的远山。有山，必处京郊。蹇宾想：如此规模的独栋京郊别墅，当是陵家祖宅。
公孙钤带着蹇宾熟门熟路地走在陵家大宅里。他们顺着楼梯盘桓而下，直入地下一层。这层没有地毯，裸露着水泥地面。公孙钤推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，冷气随即扑面而来。蹇宾抬头，看见这屋里只有一张床，床上躺着他的小齐。小齐神容安详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。
公孙钤见齐之侃身上的尸斑已退，不由松了口气。他生怕遍布的青紫尸斑会刺激到蹇宾。
蹇宾越过公孙钤，直直走向齐之侃。他俯身，坐到了床边。公孙钤看着蹇宾，蹇宾看着齐之侃。二人一站一坐，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。
陵光来到地下室，拍了拍公孙钤的肩膀。公孙钤回头，陵光轻声对他说：“让蹇宾一个人陪陪小齐吧。”
公孙钤叹了口气，轻轻关上了门。于是没有人知道，蹇宾后来做了些什么，又对齐之侃说了些什么。这一刻的一切，只属于他们两个。
陵光问公孙钤，“蹇宾怎么样了？”
公孙钤：“很平静，太平静了。”
陵光垂眸道：“哀莫大于心死，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的内心起一丝波澜。”
公孙钤知道陵光曾感同身受，于是沉默着把陵光揽近怀中。
一个小时后，蹇宾推门走了出来。公孙钤一直守在门外，此刻看他已有些冻僵，忙道：“上楼吧。”
蹇宾神情麻木，公孙钤直接拉着他走上楼梯。“我去叫厨房热点粥，你先坐会儿。”公孙钤把蹇宾按进客厅座椅里，而后转身出门。
蹇宾只是静静地坐着。他的眼球略微动了一下，片刻后掏出了手机。蹇宾从通讯录里找到“若木华”的号码，拨了出去。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，对方道：“蹇少爷，节哀顺变。”
此时蹇宾的嗓子已经恢复了一些，于是他艰难地发声道：“你都知道了。”
若木华答：“是，我上次算出来了。”
蹇宾没有丝毫愤怒地问：“为何不早说。”
若木华：“齐之侃若不死，蹇家就保不住了，他得知真相后，不可能装聋作哑。这一切是定局。”若木华顿了顿又道：“再者，你还记得我之前是如何解那姻缘签的？虽前路坎坷，但永不分离。现下，便是坎坷。”
“坎坷？”蹇宾陈述道：“人已经死了，还谈什么永不分离。”
“人死了，就是永远分离了么？你二人之缘绝非生死可断阴阳可绝。”
蹇宾一顿。
若木华：“你第一次带他来时，我曾为你二人卜过一卦。”
蹇宾：“未济卦。”
若木华：“没错，正是未济。此卦上卦为离，离为火；下卦为坎，坎为水。火在水上，水不能克火，是以爻位不正。得此卦者，运势颠倒，诸事不遂。然此卦又有初衰后盛之象，且‘未济’既可解为未成功又可解为未完成，所以一切尚未成定局。《象辞》中说：‘君子观此卦，而以慎辨物居方。’你须切记谨慎行事，与人共谋，终有大利。”
蹇宾沉默。
若木华继续道：“另外，此卦若用来寻人，则可解为：负气出走，终会归来。”
蹇宾愣愣重复：“终会归来。”
“是的，终会归来。”
公孙钤端着刚热好的小米山药粥走进客厅，发现屋里空无一人。他放下粥碗快步跑出大门。“蹇宾呢？”公孙钤冲门口的保安大喊。
保安一愣，“刚才有位先生出去了，我看他是客人，便没有拦。”
公孙钤：“他往哪边去了？”
保安：“他是被车接走的，往高速方向开。”
与此同时，京密路上。蹇宾对司机说：“下个出口放我下来，我要进树林。”
司机忙道：“少爷，这样不安全。”
蹇宾：“照做就是。”
司机只得把蹇宾独自放在路边林中。蹇宾走向树林深处，他拿出打火机，点燃了一张符纸，烟灰吹向西方——西极白虎。蹇宾猛然眯起双眼，俯身而行，一如白虎下山！
另一边，执宅内。执明正对着手机吼：“包子你怎么搞的，人都看不住！这种节骨眼上，怎么能让蹇宾一个人走了！”
陵光回吼：“你以为我想啊！我忙着处理善后，没功夫一直看着他。谁能想到公孙钤给他热个粥的功夫，人就跑了！”
公孙钤忙道：“别吵，都怪我！现在耽误之急是找到蹇宾。”
执明喘了口气，道：“他会去哪里？”
陵光：“去找凶手。”
执明：“可剑灵饮血后已经散了。”
陵光：“我说的是幕后凶手。”
执明揉了揉眉心，“他怎么知道凶手是谁，又会在哪里？”
陵光烦躁道：“谁知道！”
公孙钤看出陵光因为旧事重演已经濒临失控，而执明显然也不在状态。公孙钤沉默了一阵，忽然对着话筒问道：“慕容离呢？”
执明被问得一愣，“慕、阿离在隔壁。”
公孙钤：“问问他。”
执明拿着手机敲开隔壁的门，他向慕容离飞快地简述了现在的情况。慕容离听后接过了手机，道：“蹇宾根本不用找，只要落单，对方自然会找上他。”
执明脸色大变，“完了，他一个‘鞘’独自拿着干胜去找敌人。。。”
陵光接道：“他是要报仇。”
公孙钤：“太危险了！”
执明：“赶快联合搜索，排查高速路的各个出口和周边地区。”
陵光：“我这就去通知孟章！”
蹇宾走到了一个废旧的温室大棚前，停了下来。他拿出手机打开应用，写了一封邮件，设置了定时群发。之后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蹇家。当他做完这些再次抬头时，半透明的大棚里多了一个人。那个人正对着他笑。
蹇宾推门走进大棚，道：“遖宿王，你果然来杀我了，一如前世。”
毓埥嘴角的弧度更大了，“你都想起来了，天玑王？”
蹇宾淡淡道：“差不多吧。”
毓埥问：“你是怎么想起来的？”
蹇宾答：“我坐在小齐尸身旁边的时候，突然就记起了很多事。”
毓埥点点头，“如今也算是故人重逢，我便再让你做一回明白鬼。有什么想问的，尽管说。”
蹇宾：“你为什么要杀小齐？”
毓埥：“木秀于林，风必摧之。不除齐之侃，我难以成事。”
蹇宾：“剑魔和你是什么关系？”
毓埥：“合作关系。”
蹇宾：“你们想要什么？”
毓埥：“我想要这天下，双剑想要一个容器。”
蹇宾：“剑魔为什么要杀‘剑’与‘鞘’？”
毓埥：“因为你们有的东西双剑没有。双生剑灵只能以魂体状态存于世间，身为无主之剑，他们没有人类的肉体。”
蹇宾：“原来是因为嫉妒。”
毓埥眼底凶光一闪。
蹇宾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闪即逝的杀意，他继问：“慕容离和你们合作了？”
毓埥狞笑道：“他从一开始就记得那些旧事，他一直在算计你们，是他主动找上我的。”
蹇宾沉默。
毓埥戏谑地打量着他，“重蹈覆辙了，是不是？”
“未济卦，离在坎上，爻位颠倒，水不能克火。看来小齐注定要因慕容离而死。”蹇宾抽出干胜道：“动手吧。”
毓埥笑着摇了摇头，“这回你的对手，可不是我。”
话音刚落，一男子自他身后转出，那人身披黄金甲脚蹬虎皮靴，方颌剑眉鼻似鹰钩，身长足有八尺。男子拔剑出鞘的一刹那，温室里百花齐绽，花团饱满的黄菊花顷刻间铺了一地。他略一振剑，细软的花瓣便被罡气席卷上天。那人于漫天花雨中低头看剑，道：“吾之剑名为百花杀。”
我花开后百花杀，这人竟是黄巢！蹇宾瞳孔骤缩，他突然想起了一句俗语：黄巢杀人八百万——劫数难逃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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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小齐的尸斑消退：尸斑形成的最初阶段，称为坠积期。此期在死后5---6小时内达到明显可见。死后12小时左右会暂时消失。以上来自百度，如有纰漏，烦请指出。
以及，这把剑和秃噜剑一样是我瞎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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